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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层楼的饭店“香远阁”地处在黄金区域,对面是朝中得皇上恩宠十五年不衰的谢审言尚书和他公认的搭档钱茂大人的府邸,周围是各sè高官大户的宅所,多是些在商部任职的官员或从事大型商务活动的业主们,为了与谢大人和钱大人离得近而安家此处。全\本\小\说\网其中以建了自京城伸展去各省的跑马大路的林家尤为有名,另外开了全国连锁的健身强体赵氏武馆和它的子公司赵氏保安(为所有的商业活动和运输提供保安服务)的赵家,遍布了各个大城镇的“天下百货店”的总部陈家,以在主要道路上提供快餐而发家的饮食大王张家,闻名全国的董郎中府等等都在附近的三里之内。

“香远阁”的老掌柜已经七十多岁了,常笑吟吟地坐在门附近的一张小桌子旁,守着一壶茶,主动给人们讲讲这生意旺盛的饭店的发家史:当初他只有一个茶棚,但谢大人和钱大人租了对面的空宅子,一年之内,这个地段就成了京城最热闹的地方。祖宗积德,他那之前没有挪了地方。而且,最让他百谈不厌的是,那次谢大人和钱大人来看对面宅子的时候,还是在他的茶棚落的脚,喝了他的茶。他为两位大人和夫人讲述了这宅子的渊源。

他总这么说,可就说出了名声。许多要去拜见谢大人和钱大人的人们,都会来见见这位老店家,了解一下谢大人和钱大人私下的情形是怎么回事。这些人一般都能看出来,一进门就是找人的样子,见了那个老店家,马上眉开眼笑,走过来说一大堆他老人家看着真有jing神之类的好话,接着就坐下来,当着老店家的面儿,点些饮食,表示自己贡献了银子。然后就开始把话题往街对面的谢府和钱府引上去。可今天这个人,有点儿特别。

这个人三十来岁的样子,五大三粗的身材,满脸的横肉,粗眉环眼,短黑的胡须和厚唇,看着像个强人。他抱着一个大扁匣子,后面跟着个书童。进来也是先用眼睛寻到了老店家,老店家心里乐了,这么多年,自然一下就能看出找自己的人,一会儿又有人聊天了。可那个人没过来说话,转了好几个空桌子,然后问窗户前的一桌人道:“请问诸位还要用多久?”他说话倒不失文雅,但那些人见了他的相貌,显得紧张起来,连声说:“就走就走!”老店家不快,这不是赶我的客人吗?刚要说话,见那人长得粗犷,正有些犹疑,听那个人忙道:“不急不急,我可以等候。”说着似乎是十分卖劲地笑了一下,那笑容让老店家平白地想起了猛兽之类的表情。那桌人大概也有同感,慌忙收拾东西,那个人见状赶快说:“在下无意驱赶诸位,在下读书写字多了,眼神不好,这临窗的桌子亮,所以想用此桌。”

那桌子的一人脱口而出:“你还读书写字?”他旁边的人马上捅了他一下。

那个人又笑了一下,看来似乎是有些羞涩,老店家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听他说道:“在下卖文为生,自然要读书写字。”

桌上的人大胆了些,大概觉得能读书写字的人坏不到哪里去,问道:“卖文?怎么卖法?是替人写家书还是誊写诗词……”

那人后面的书童大声道:“我家公子是洛修文。”

语声未落,周围一片人声:“不会吧?!”“啊?!是那写了《chun心传》的洛修文?!”“还有《佩霞赋》的?!”“何止那些,多少艳词丽曲,勾栏传唱不衰,人称是自古以来写情写爱的第一人哪!”“是他?!”“瞎说的吧?!”“怎么是……这个样子?”“我以为该是个小白脸儿……”“不见得,那些文中以伤怀幽情最胜,他要是长得好看,就不会那么发愁了……”

那个洛修文脸上一片尴尬,转身盯了书童一眼,书童非但没有歉意,反而更大声说道:“公子的文那么多人喜欢,天天传给公子的信简要用筐子装。一篇书稿,多少家争着要。他们竟然不喜欢你……”

有人忙道:“小兄弟,我们可没说不喜欢洛修文,只是,这位是不是洛修文,我们就不知道了……”

书童道:“我家公子又不是拿名字来骗吃骗喝,不过是要张有光亮的桌子,一会儿好写字,因为我家公子要写新书了……”

“哦?!公子要在此处写书?!”“是不是要有人在周围才写得出来?”“他那种书,我觉得在勾栏里写得更好……”

洛修文忙抱着匣子微欠身道:“不过是想在此问询一下有关谢审言谢大人的事情……”

“喝!你可来对地方了!这位老店家就和谢大人说过话……”

老店家不满意了,“何止说过话,我那时……”

“就是,这话多了去了!洛公子,您先坐下再说!话说,我也知道些谢大人的事儿呢!”

“显摆就你知道!我三姨的外甥的爷爷的表弟,原来就住在谢大人之父的府邸旁,说是看着谢大人长起来的……”

说着话,那临窗的人们已经让出了桌子,洛修文到桌前,打开木匣,里面是文房四宝和一叠纸。马上有人端了杯水,书童开始研墨。洛修文像老店家一施礼,老店家笑着起身,坐到了那窗前桌子旁边的一张桌子边,人们也纷纷挪地方,不久就围坐在了洛修文的桌子附近。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话:“洛公子,新书想写什么呀?”

洛修文答道:“我十分有意谢大人的身世……”

“其实您想写谢大人,还不如写钱大人。”

“对呀!人家说,在民间,钱大人的名声可比谢大人大多了!”

“当然,钱大人走了多少地方,遍访民情商讯,与民众亲和,多少人说与钱大人就像兄弟一样。”

“我就见过钱大人!我那次贩粮到京,正赶上粮价大跌,我就要血本无归呀。那天在粮市上,我们大家愁苦不堪,怨声连天!就看见一个人,布衣短衫,光头无巾,见我们大家蹲在一起,就过来也蹲在我们旁边,发牢sāo说他没钱。我们对他说,我们才没钱呢,讲了那行市,说这下子,我们回去弄不好卖妻卖子,家败人亡啊。他听了,问了我们是怎么种的粮食,种子多少钱,人工多少钱,运费多少,然后说让我们等着别卖,就走了。当ri下午,商部就来人,买了我们所有人的粮食,虽然那价钱只是保了我们的本儿,没让我们赚着什么,可比市价高,我们不用哭着回去。后来的几天,商部天天来人买粮,直到粮价回升到了我们保本儿的价儿。人家说,这就叫‘救市’,我觉得该叫‘救命’啊。我临离开的时候,专门去商部看看,想谢谢商部的大恩德,嘿!你猜我看见谁了?就是那天和我们蹲在一起的那位,穿得那叫好!我跟他打招呼,旁边的人就吆喝,说我不懂规矩,原来那就是钱大人哪!钱大人可没在意,还过来和我说了几句话呢……”

“那商部不是赔了吗?”

“你知道什么?商部有大型粮仓存储,第二年,那粮价,就高多了,商部又在粮世上卖了粮,降了市价,不仅自己赚了一笔,还为京城的百姓省了多少银子。”

“可这也悬,如果第二年,粮价还是低,怎么办?”

“没听过要存粮防灾吗?商部说了,粮食之类的,有什么‘战略意义’的物品,商部都会出面保护呢。”

“也不好吧?如果商部不救市,那些赔了本儿的人就不会再种粮食。有商部托着,大家就使劲种呗,那粮价不就总也上不去了?”

“商部那个价儿,只能保本儿,谁指望能那么挣着钱?商部就是帮把手,谁那么傻,辛辛苦苦的,不想多挣点儿?如果最高的价儿就是商部的那个价儿,种的人也不会多了。粮价自然就上去了。”

“商部那个价儿是钱大人定的吧?”

“可不是!大家都说,钱大人知道所有商品的行情,何止粮食。从丝绸到金银首饰,从木柴到草席家私,钱大人那是万事通啊!”

“何止知道事儿,每次新的商法下来,钱大人都要去访查商家反应,我就有一次这么见着的钱大人。那时出了条新规矩,我正和几个人谈这事儿,有个人……”

“别说!肯定又是平民装束。”

“不是,是个财主的样子!说也是个办企业的,有个药厂。他说起来开业的艰辛,我们都有同感,自然对他讲了我们对那新章程的看法。他问我们有什么建议,我们说了,结果怎么着?后来的几天,那条例真的按我们的建议改了点儿,方便了大家,还依然惠顾了商部哪,后来我去商部招待大作坊业主的年宴上,见到了钱大人,就是那个和我们谈话的财主啊!”

“难怪他什么都知道,就是微服出访呗。”

“你还别‘呗’,谁能像钱大人那样?没一丁点儿架子,到哪儿都能让人跟他说心里话。你去我家乡问问,离这里上千里,也有人见过钱大人。”

“谁不说钱大人是商部的财神爷,给商部挣了多少钱!”

“要不人家怎么叫钱大人呢!”

“商部怎么不让钱大人当头儿?”

“嘿!你又不知道了吧?钱大人是干事儿的人,可出这些主意的是谢大人!”

“你怎么见得?”

“当然!自商部初建,所有的条例规范,无一不是谢大人亲草。皇上给谢大人封官的诏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就是,你们光看着钱大人后来给商部赚钱,你不知道,十五年前,商部才建,哪有什么钱?又逢战乱,朝廷紧挣捐税备战,还有什么人经商?”

“战乱?”

“是呀,你们小辈儿的人哪知道这些事!那时皇上初掌朝纲……”

“这我可知道。咱皇上可是不世出的明君,多少人说功比尧舜哪!当初,皇上不过双十年华,先夺文权,再夺兵权,威震朝堂啊!”

“就是,夺文权还算容易,当时的董太傅,据说慑于皇上的龙威,乖乖地就退出了太傅之位。”

“他能不退吗?当时的太后,一直看他不顺眼哪,曾公开打死了他的女儿。”

“不是没打死吗?”

“那也差不多了!你想想,太后怎么敢这么公开打人?还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哥哥掌着兵权嘛!”

“她能那么胆大,就是以为皇上没法夺兵权哪!”

“对呀!太傅一退,太后那边就厉害了,那时谁都以为皇上从此就仰仗国舅爷和太后了。”

“谁能知道那是皇上的计谋啊!”

“你没听人家说皇上隐忍不发,三纵太后?”

“当然!洛公子,你应该写写!这其中的曲折,能成个好文!”

洛修文点头,“我倒也有过耳闻,但请细讲一遍,看与我所知是否有出入。”

“我叔叔是史官,没娶媳妇,住在我家,一喝个酒,就爱对我讲些朝里的事儿,你听我的,肯定没错!那第一纵是太后亲点了自己侄女,让皇上定为皇后,皇上答应了。我叔叔说,后来,皇上为了抗衡,曾想让当时的太傅之女也进宫,可太后明白说了不行,弄得皇上私底下去偷偷去见太傅之女,太后后来知道了还不愿意呢。你说这皇上当的,多窝囊!”

“也许这也是后来太后要往死里打她的原因吧?”

“肯定是原因之一呀!这就是第二纵啊!太后竟然干扰朝政,公开责打大臣之女,还是皇上见过的人,皇上能不生气吗?可皇上连句话都没说,压根儿没责备太后。后来,当时皇上新重用的谢大人娶太傅之女时,皇上根本没拦着,还送了贺礼呢!”

“就是,这也表明了自己没对那个女子有意思,让太后舒舒心。”

“其实,他当时如果表示一下不满,后来太后国舅爷也许就不会那么过分了。”

“那怎么成?太后不就有戒心了吗?”

“要不怎么有第三纵呢!太后表妹的儿子贾什么的,算是太后的表侄子吧,竟然去刺杀就要成婚的太傅之女,其实这也就罢了,那太傅之女说来没有官位,可他竟重伤了谢大人!这可了不得呀!谁不知道皇上刚刚宠信了谢大人,委以重任,筹建商部,竟然有人敢伤他!还是内戚!皇上要重办那个刺客的父亲,可太后竟然为他求情!”

“糊涂了!该要求皇上重办,显得大公无私才对呀!”

“小看了皇上了呗。你猜怎么着?皇上竟然同意了!只降了贾父官位两级,让事情不了了之。好长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谢大人到底是谁刺伤的,还以为是那个声誉极坏的谢夫人干的。直到后来,皇上夺权,秋后算账,数罪并罚,重惩那个贾父时,才把那条纵子行凶之罪公布于世。”……

洛修文咳了一声,“诸位,我是对谢大人的事感兴趣。方才有人说,商部初起,又逢战乱,谢大人怎么才筹了银两的呢?”

“洛公子,您这就不明白了,这些事儿都是连在一块儿的!”

“就是!洛公子,当年,您也就十几岁,还记得那时的事儿吗?”

“多少记得。西北边防不守,百姓凄惶……”

“那时最要紧的,是朝中兵权由国舅爷掌着,皇上从来不能染指。可是借着西北的战事,皇上昭示天下,允许武夫自荐。一时间,各地的热血青年都纷纷来投,京城会有个类似比武的会考。被选中的人,当堂向皇上论战策谋术,也要展示武艺。”

“就和当初选了谢大人他们的文官的方式一样呀。”

“对呀,选中的人,被安排在军中,如果是平时,国舅爷肯定不让呀。可战事越来越紧迫,国舅爷就同意了。”

“皇上这就在军中安排了自己的人了。”

“可不是,皇上主战,国舅爷要割地求和,说朝中没有军银,不能取胜。那时谢大人才伤愈上朝不久,向皇上上书,出谋划策,以出租特许权的方式筹集银两。”

洛修文皱眉,“在下文士出身,实在不懂商业……”

“洛公子,如果你家里没钱了,你有一大堆东西,你会怎么办?”

“自然是典当换钱……”

“对呀!其实这就是谢大人出的主意。他让皇上出租经营的权利。比如,把一个没有怎么开采的矿山,包给一个业主十年。业主先付一笔租赁的银子,后面每年再付利润的分成和使用费用。再比如,拍卖从京城建跑马快速路的权利,得了这个权利的业主,建成道路,可向使用的人收费……”

“那林家就是这么富起来的!想当初,有几个敢去竞价?可林家当场以二十万两银子买了这个什么特许,还保证每年再分给朝廷两成的盈利。很多人还觉得贵。林家建了第一条跑马快道,旁边有护栏,别人没法用,想上路的就得交钱。虽然像是截路的,可比路匪便宜多了,林家还请了那赵家维持路径秩序,保证过往商贩的安全,收费每架车才十里一两。当时那条路不过百里,可上了这路的人,能省一天的时间,更重要的是,不会被人抢劫。刚建了,上面就车来车往,每ri有时上百辆!两年就把那二十万赚回来了。现在你再想向朝廷买路权,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就是,连什么州府的道路权,都不是二十万两能买下的了!你想想,要想富,就修路。道路一通,货物流畅啊。本地的特产就卖得出去……”

“谢大人出的主意多了,什么制兵器的特权,什么贩盐特许,反正就是典当家产吧。”

“唉!那时战乱,不得如此啊!不然都向百姓征税,还不苦死大家!”

“还好,谢大人最多给了十五年之限,其中还有许多条例,不让那些人高价害民,不能获取重利,否则商部就会收回特权呢。”

“就这么着,谢大人为皇上筹得了战事所需的银两,也给商部挣下了底子啊!”

洛修文点头,但又说道:“钱有了,可兵权还是没有啊。”

“洛公子,有钱就好办了!这些钱可是攥在商部的手里,由皇上调配,你想想,这不就是皇上手里的筹码了嘛!”

“就是,想要钱,就得听我的呗。”

“皇上指定自己提拔的人,在军中接受银子,说什么让他们锻炼。可国舅爷就明白了。但战事紧迫,国舅爷就先容了那些人。皇上出言要出兵抗敌,国舅爷再三阻拦,最后文臣大都在皇上一边,朝堂上,没几个支持国舅爷。皇上旨出如山,调军北伐。国舅爷点了元帅,可皇上点了监军,是个自荐的草民,听说还是个仆人与主人的私生子,被皇上从几百人中点为武臣头榜的青年人……”

“就是现在我朝的震北侯郭威将军。”

“你看看,这么快就说了,后面我还能讲吗?”

“这事儿谁不知道!”

“你可没我知道的清楚!话说虽然出了兵,打不打那还不是得听元帅的?两军一遇,对野扎营。国舅爷点的主帅看敌方气势浩大,人数多过我方,临阵怯场,晚上就要后退撤兵,郭监军不同意,说两军对垒之下,如果撤兵,让敌人一追击,我军必死无生。至少要先放手一战,杀了对方的士气,让对方不敢追赶,才能谈撤兵。可那元帅不听,郭监军当场拔剑,斩了主帅,出示了皇上手谕,上面有‘朕得天意,此役必胜,违朕旨者,立斩不赦’之句。当夜晚,皇上安插的人杀了国舅爷的领兵头目,掌握了军权。”

“你说,如果不是在那种情况下,还不乱了套?”

“就是!可对着大敌,谁都知道不能乱呀。所以除非死忠国舅爷的人反抗了下,别的人对郭监军还更抱希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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