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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吕博文略显局促地坐在院子中的一块太阳地里,此时是下午三点,渝市的日头正烈,鱼南壁抱臂站在荫处瞧他的影子。
刚刚她进房间,是听老白的吩咐,去消除吕博文的记忆,没想到一进屋,瞧见他人坐在那儿,影子却离他一米远,淡淡地投在墙上。被她指出异常,几乎是眨眼功夫又变得正常起来。
鱼南壁不信邪,吕博文也很确信自己没有眼花,于是配合地无遮无挡地站在院子里。
在屋里时光源不强,影子是模糊的,现下在太阳下,影子漆黑如墨,伏在吕博文的脚下一动不动,仿佛屋内异常都是两个人的臆想。
苗婶和梅清清都站到了廊下。
吕博文的面皮五官是苗婶给重新按上去的,苗婶擅长丹青,在可调范围内给吕博文五官调整了位置,她瞧小伙子有些紧张,扬声问他是否还喜欢这张脸。
吕博文连连点头。
“这小伙子胆量不错,”苗婶对梅清清道,“给他抹去记忆倒显可惜了。”
梅清清示意她噤声。
原来是刚刚安静伏成一团的黑影突然晃动了一下,像是周围被风吹动的树影。约莫是尝到了甜头,过了一阵,又轻微晃动了一下,紧接着试探地舒展了身形,慢慢地动一点动一点。
吕博文紧张地呼吸都忘记了,直到他的影子脱离了他的脚,欢快地跑到树林里。他整个人脸色煞白,傻在原地。
这是什么?
“影子成精了。”苗婶肯定地道,“我听说这种事。”
鱼南壁走到影子身边,那影子瑟缩了一下,飞快地跑回到吕博文脚下。
吕博文紧张地看向她:“我变成妖怪了吗?”
“你不是,但你的影子是。”陵光不知何时走到院子里,他看了一眼鱼南壁左手上的手镯,“影子也属于阴,大概是怕你的貘魂。”
现在鱼南壁只能通知老白情况有变,吕博文的记忆估计是不能抹除的了。
因为影子现在的不可控性,吕博文忐忑不安地待在沁园里,等待他们说的那个叫“老白”的回来。
吕博文坐在沁园办公室的沙发上,上回来沁园参观接待他们的梅清清依旧周到,在他面前放了果盘和茶水。陵光坐在他旁边看报纸,梅清清待他比待自己还热情,可见应该也是沁园的客人。
鱼南壁依旧一副聂小倩似的打扮,长簪盘发,坐在办公桌后,上班摸鱼,和苗婶头凑在一起看一部韩剧。
办公室里桌椅电脑,挂画饮水机,门口甚至还有零食柜和饮料冰箱,若不是吕博文心里的猜想得到了证实,实在是一副很正常的场景。
鱼南壁玉镯上描金图案果然如吕博文所想是个活物。经身旁那个长相漂亮得可以入画的男人提醒,现下那只闪烁着淡淡金光的貘魂伸着爪子像只猫咪一样蹲守在他的脚边,但凡他的影子略有异动,它就探出长吻,那一瞬间,吕博文仿佛和他的影子心意相通,清楚地感知到影子的怯意。
陵光抖了抖报纸,翻了一页:“等到你们所思所想都能沟通自如的时候,就能不需要貘魂了。”
鱼南壁在电脑后,眼睛看着韩剧画面,耳朵却捕捉到这一句,她有些不开心:“那还要我把貘魂借他多久?”
陵光瞥了一眼似乎在瑟瑟发抖的影子:“到影子能听懂他主人的命令为止吧。”
吕博文刹那间打了一个寒噤,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是他的影子在害怕,这感觉比刚刚清晰多了。
他渐渐琢磨出味儿来了,难道旁边男人是好意,是在用激将恐吓的方式吓唬影子让他好好听话?
他拿眼角余光睃了睃男人,他似乎看报纸很认真,面无表情时也觉得人长得一副脾气好的模样。
老白金竟是卡着下班的点回来的,女魃没来,直接拎着地羊鬼的尸体回了京市。
老白把陵光叫进了办公室,他开门见山:“记得那个肖延年遇到的道士吗,我怀疑最起码一直到20多年前,直到第二只地羊鬼入世,他一直关注着肖延年。”
陵光嗯了一声,问:“肖延年自己说的?”
老白:“他有所察觉,但不是很确定。但如果不是这样,没法解释为什么第二只地羊鬼的嘴巴里会有那张诱惑性的纸条。”
陵光:“肖延年怎么样?”
老白叹了一口气:“时日无多,这两天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