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到萧齐然书信的两位分封王脸色就不好看,当即用飞鸽传书又送信回了京城。
临淄王苦心劝解皇帝勿要犯险,就像老夫子一样洋洋洒洒写了三大千字,只差没把先皇当年守在皇后门前等他出生那点可怜样子都写出来了,萧齐然只看了几个字就丢开了。
淮南王就不一样了,你暴脾气是被先皇宠出来的,信上说要不是王妃拦着,已经恨不得连夜过来保驾护航了。
他是不介意皇帝出行的,相反,他还在信中大加赞赏。
“男人岂能拘泥一地?不见西晋大好河山、百姓黎民,又怎能知道自己守护的是怎样一个国家?”
萧齐然认同地点点头,鉴于那笔字看得眼花,没看几行也丢开了。
徐德嘴角抽搐地捡起两封书信,为两位王爷绞尽脑汁感到一阵心酸,回头却见萧齐然大步走出望帝宫,忙跟了上去,想起一件要紧事来。
“南巡春猎乃是大事,皇上可有中意的伴驾宫妃人选?”徐德垂着眼提醒,“皇上,太后已经派人提过这事了,您……”
萧齐然不语,沉默地看着宫道里来来往往的宫女,片刻后问:“太后身体不适,不宜长途跋涉,就不必去南巡了。”
徐德愕然。
他以为萧齐然起码要挑两个宫妃充门面,结果萧齐然更加简单粗暴,直接就将问题根源解决了。
徐德嘴巴动了动,回头一想却也能理解,太后若是真的跟上去,那身子骨的确也受不了,路上没准还要想方设法给他塞女人。
不过,真的一个不带也是不行的,总要带一两个给那些百姓看一看才好。
“皇上,”徐德苦口婆心地劝道,“此去南边,除了小皇城打猎之外,南巡立威也是尚书大人反复提及的,这……若是一个宫妃都不带,皇上未免……寂寞。”
说白了,其实就是不好看。
百姓总有面圣的时候,若是皇上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正值壮年,且刚大张旗鼓选过秀,这要清心寡欲如此是不是有点奇怪?
再说皇帝都登基一年了,后宫那些女人的肚子却没一个有消息的,这……万一传出什么莫名其妙的猜想怎么办?
徐德不好说得太明白,但萧齐然却听得出来,他皱起眉头,许久才道:“良妃、周妃……暮嫔,就此三人。”
语毕,萧齐然气息微沉,不耐地又回了望帝宫。
徐德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看那冷寂无声的宫殿,暗暗叹息。皇上是越来越寡言少语了,哎,也难怪万宇都拿南巡当“散心”了。
既而三日,京城里人潮汹涌,禁军开道,宫婢奉仪,禁军统领在前,数百位禁军将御撵围得水泄不通。
其后宫妃朝臣好似绵延不绝,冗长的队伍旁是跪地不语的百姓,庄严而肃穆的帝王金鼎缓慢移动,春猎祭祀之物都装在几辆大马车里,马车沉重得好像能在地面压出几道青痕。
夏风潜也在那数十辆马车之间,他掀开帘子看了看地面跪着的百姓,脸色不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