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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秋心悲哀地长叹一口气。
忽然又听见房门开的声音,抬头一看,喜出望外又不确定地问:“小姐……要出门?”
程月璃已换上一身劲装,一看就是要出门的打扮。
“你不是想去看花灯吗?还不快去换衣服?”
程月璃早已看穿秋心的想法,秋心叫她出门游玩,实则自己想去看灯会。
秋心即刻从暖亭的凳子上蹦起来,拍拍屁股:“谢谢小姐!”
她是将军府的一等侍女,平日着装干干净净,用不着换。说走就能走。
二人坐上马车出门,到了玄武大街附近,道路已被出行车辆堵得水泄不通,只能下车步行。
此时暮色已临,金月高照,火树银花。
大街上煌煌白昼,往来人群摩肩擦踵。
秋心玩兴大,东看西看目接不暇。
程月璃点了几个将军府亲兵随行护卫,一行人跟着人潮慢慢移动。
抬首看花灯时,忽然听见一道略带玩兴的清朗笑音:“这不是栖霞县主吗?”
程月璃顺着声音看去,不远处花灯下,站着一个身量高挑的男子。
他脊背挺拔,身形俊健,流畅下颌线在灯光阴影中有如雕刻般凌晰,俊朗面容带着三分玩世不恭的笑容。
万千少女的春闺梦里人,大衍战神,晋王宋逐烽。
程月璃上前,和亲卫们一样,朝他抱拳。
这是男子行礼的动作,而非女子盛行的万福礼。
同在中宫住过一段时间,幼时的见面自不必说。
宋逐烽回京后,二人曾见过三次。
第一次,冬雪节游湖。
程月璃落水时,他在岸边抱臂上观,见死不救。
第二次,程月璃入宫,走道上和他偶遇。
他径直从面前走过,将她当成寻常宫女。
第三次,上元晚宴。
二人之间也无任何交流寒暄。
程月璃没想到,宋逐烽会主动开口叫住自己。
她尊称对方一声“晋王殿下”,便侧身让开道路,让他先走。
谁料宋逐烽笑道:“本王看县主也是独自赏灯,既然偶遇,不妨同行。”
二人其实都带了几个侍卫,但在上位之人眼里,那就是独自一人。
“晋王相邀,莫敢不从。”
程月璃和宋逐烽不远不近并排而走,秋心和一众侍卫跟在后面,隔着一段距离。
沉默无言走了一段路,宋逐烽先开口:“县主的剑法,是程家家传?”
“大部分源自程家的剑法,小部分乃自创。”
说的是那晚的剑舞。
为了登台表演的效果,程月璃做过一些改动,更缓慢,更柔美。
平日她挥舞的剑,则更迅捷劲峭。
“县主身法轻灵,剑势凌厉,夺人目精。”
程月璃一身下过苦工的真武艺,并非高门贵女跳舞的花架子,使得宋逐烽高看她一眼,不再视而不见。
“晋王谬赞。”
宋逐烽又道:“说起来,本王几年没见过泽游,他近日可好?”
程月璃细想了片刻,才想起他口中的“泽游”是谁。
她的兄长,程泽游。
生母死后,程月璃被中宫抚养,世子程泽游被程大将军接到身边,在军营长大后,同大将军一同驻守边塞。
程月璃自小就没怎么见过这位兄长,印象极为模糊。
“我也有数年未曾见过兄长。”
同为朝中武将,年岁相仿,晋王和世子交情匪浅。他二人相熟的程度,恐还在程月璃之上。
宋逐烽勾了勾嘴:“程将军和泽游多年不曾回京,独留县主一人在京中,想必一定很寂寞。”
对于甚少见面的父兄,程月璃并不亲厚。
何况她的生母死后没多久,程将军就娶了现在的将军夫人,想来并非长情之人。
她从未觉得寂寞,只是外人面前不宜直说。
“和父兄多年未见,思念自是有的。但我从不觉得孤苦,反而以此为荣。”
程月璃淡淡一笑:“晋王殿下看看周围百姓,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正因为有镇守边境的将军和将士,大衍才能四境承平,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京城才有这般繁花似锦。”
“能以家人的分隔两地,换取江山安定,万家灯火长明,月璃心甘情愿。”
她转向宋逐烽,又行了一礼:“月璃代京城百姓,感谢远驻边塞的将军和各位将士。”
宋逐烽蓦然一愣。
感谢和奉承的话语,他听过太多。尤其回京之后,每日都有人挤破头皮凑到他面前,歌功颂德,赞扬他为大衍开疆拓土的功绩,极尽吹捧之能。
程月璃说的话不比他们好听,态度也不比他们恭敬。
但武将家女子,自有一股悍然英气。她十分清楚,战争的胜利,并非一个人的功劳,背后还有万千将士的血泪枯骨。
她并未刻意讨好他,甚至暗中弱化他一人的功勋,但词句里的感情却极为真挚——她心里想到的,是万千将士。
宋逐烽不由得哈哈大笑:“早听京中传言,栖霞县主骄纵蛮横,可母后又说你讨人喜爱,本王原本以为,你是一个善于媚上欺下,见风使舵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