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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丞相陈怀安的入狱,陈氏一党在朝堂的势力受到了重创,一时间楚国朝廷的表面上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过得勃勃生机,然而私底下楚国朝堂并未就此风平浪静,陈怀安所代表的士族势力终日惴惴难安,担心在下一个早晨,楚漓的屠刀就会挥到他们的头上。

陈怀安以及陈氏一族被推上刑场行刑的那一天,被楚泽派人从楚漓手中救出的陈显文就混在围观行刑的百姓中间。他带着一个斗篷,将自己的脸压得很低,今日他来到这儿是在想为陈家做最后一搏,他知道自己成功的机会很渺茫,然而他却做不到袖手旁观,这是他此生能为陈家做得最后一件事了。

街口的刑场旁,围观了数以百计的百姓,其实大多数的百姓们并不知道被绑在刑场上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他究竟犯了什么样的罪,他们之所以围在这里只不过是一种猎奇的心态。他们所能看到只是当今天子在举手投足间就可以杀很多的人,如此百姓对皇帝就会在心里生出一重敬畏,这就是楚漓要的效果。

午时将至,随着监斩官的一声令下,刑场两边的壮汉开始擂鼓,那本曾经在楚国朝堂翻云覆雨的楚国第一权臣的九族,上至七旬老妪,下至还在喝奶的幼童,一个一个被押到了铡刀下,排着队等待着屠刀落到他们自己脖子上。

街口的一家酒楼的二楼,一个身着贵公子打扮的少年,见到陈氏一族尽皆伏法,嘴角轻轻上扬,表情轻松地对旁边同样衣着华丽的年轻夫人道,“如今陈氏伏诛,朕总算可以对那些被陈怀安害死的忠诚良将有了一个交待,朕已经下诏将当年金门山之事的前因后宫昭告天下,并且寻找当年在金门山为国捐躯的将士的后人,还他们一个公道。”

凌雪瑶轻轻地点了点头,看着那些尚在母亲怀中嗷嗷待哺的婴儿,心头微微不忍,“天道昭昭,正义从来都不会缺席,今天看到陈怀安被国法处置,想必爷爷在天之灵也能觉得安慰,只是可惜那些妇人和孩子,他能可能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莫名其妙的为陈怀安陪了葬,皇上可曾想过饶他们一命?”

“斩草不除根,贻害无穷,朕不能给自己留这么大的祸患,况且他们既然生在了陈家,命运自然同陈家联系在了一起,若是陈怀安继续煊赫朝堂亦或者陈怀安推翻了朕,自己当了皇帝,那么他们自然也能享受到陈姓给他们的荣光,如今陈氏落败,他们自然也应该跟着一同受累,天下没有只能同富贵却不能共蒙难的道理。”楚漓沉静地说道,语气冰冷的没有半分温度。

楚漓总是这样的冷静,理性,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事情,总在能在权衡利弊之下,做出最有利自己的选择,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凌雪瑶微微蹙眉,“可那襁褓中的孩子还没有来得及睁开眼睛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那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呀。”

“有些人出生就带着原罪,就如同我,只因为生在了辰月辰时,就被父皇认定了将来会弑父夺位,还有前慕容王朝的那些个余孽,生来就与楚国皇室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这些都是一生下来就注定了的,在挣扎都是徒劳。”楚漓淡淡地说着,用着最云淡风清的表情,说着这世上最冷酷无情的话。

凌雪瑶将头扭到一旁,不忍在看下去,不知为什么她的心底隐隐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当楚漓说出与前慕容王朝的后人生来就是不共戴天的死敌时,凌雪瑶的心口不自觉得抽动了一下,彼时的凌雪瑶还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直到后来她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做一语成谶。

楚漓一瞬不瞬地盯着刑台,好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凌雪瑶见刽子手始终没有开始行刑,又看到楚漓略带着期待的情,心中好像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你是在等陈显文?”

楚漓并没有将头转向凌雪瑶,仍旧一瞬不瞬地看着刑台,言语中带着几分的定,“陈显文这个人刚正坚忍,有情有义,唯一的缺点就是将亲情看得太重,这样的日子,除非他死了,否则他不可能不出现。他走到今日也是因为对陈怀安的愚孝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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