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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话本子里,富贵公子看上了贫寒姑娘,两情相悦,公子要娶那女子为正妻,就是一段赚眼泪的佳话。
但这事真要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世人就换了一张面孔,指着骂那女子狐媚,勾引自家儿子不学好。
张老太太荣华半生,从市井铁匠爬上来,什么惊涛骇浪没见过,她活了这么大岁数,虚的实的,看的太多了。
老国公去世后,诺大的国公府都靠她支撑着。她始终信奉着一点,若是为了面子丢了里子,那是赔本赚吆喝的买卖,她可不干。
张国公面对自己的老母亲毕恭毕敬,亲奉一盏热参汤说道:“儿孙不孝,让母亲操劳。母亲说了那么多话,喝口热参汤吧。”
张老太太接过热参汤,刚喝了一口,对立在一旁的吴氏说道:“明日去查清楚那女子的底细,若真是个良善女儿,就做成这门亲事吧。”
吴氏忙跪下乞求哭诉:“母亲,万万不可啊。夜儿若真的娶了一个市侩女子,恐怕会断送了他的前程啊——”
张国公连忙拉着吴氏说道:“你先让母亲喝完参汤再说。”
张老太太冷笑一声,悠悠地说道:“要断送夜儿前程的,正是你们夫妇二人。”
张国公夫妇二人神色大变。
“我知道,你想让夜儿娶了你的外甥女。三娘那孩子虽说不错,但她家却是个糟糠的。你姨表姐妹家仗着自己是官宦人家,便在老家强买强卖,庄子上都闹出了两三条人命,你当我不知道吗!”
“若是真娶了你的外甥女,光是侵占农田,强买豪卖,就够谏院参夜儿十本的!”
吴氏见婆母生气了,跪在地上,脸上一会青,一会白。
张国公急道:“母亲说的是,不娶三娘也罢,可夜儿真要娶一个市侩女子,这、这传出去,咱们国公府可是会被人家笑话的啊!”
张老太太嗤笑了一声,“说到底,是你怕被你的同僚笑话吧!”
张国公被说中心事,也不敢抬头了。
张老太太叹了口气:“我问你,难不成你真想失去这个儿子吗?”
“这么些年,夜儿可曾求过什么?让你们操过什么心吗?这孩子心眼实,认定的事,认定的人,打定了主意便不会更改。”
“若是因为这件事,伤了你们父子情意,你夫妇二人又将如何?”
这一番话,说的张国公与吴氏哑口无言,谁人不羡慕,自己家的嫡子这么出息,比那整日里只会斗鸡走狗、依靠祖荫的败家子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张国公讷讷道:“母亲说的是,只是那女子的门第实在是太低了——”
张老太太杵了一下拐杖:“你糊涂啊!夜儿已经是手握重兵的武将,我朝素来忌惮武将,夜儿若是再娶一门高门贵女,恐怕将来他只能沦落成空有门面装点的闲差了。”
张老太太见自己的儿子还没参悟到这一层,实在愚钝,只好点醒。
张国公这才恍然大悟,虚职和实权,孰轻孰重,他这点还掂量地清楚。
张老太太幽幽道:“这次金国使臣进京,连我这个老婆子都要猜出朝堂上要变天了,你难道还猜不出来?”
张国公连忙称是:“是、是,母亲说的是。”
张老太太叹了口气:“夜儿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都让人省心的。眼瞅着他年纪大了,尚未娶妻,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难道你们两个为人父母的,就不心疼?”
“听我老太婆一句劝,这次就如他的愿吧,既不伤你们父子情意,又免了官家忌惮,若是有人笑话,那便让他们笑去!我看谁能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