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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快放学的时候,方朝彻觉得眼皮有点发沉,身上还冷,比白天更难受了点儿,他勉强支撑着胡乱把几本书装进书包,站起来回过身对赵子龙道:“衣服先借我穿吧,回头还你。”
赵子龙看他的样子有气无力,“你是不是难受啊?”
“没事儿,我去买点药吃就行。”
“你晚上去哪儿?”赵子龙又问。
“回家。”方朝彻说,“我真得回去躺会儿。”
“行吧,有事打电话。”
方朝彻点头,这时候胡梦璐好像想对方朝彻说什么,她的样子像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要开口。
赵子龙见状拎书包先走了,方朝彻不由在心里又骂了他一句,烂泥扶不上墙的怂人。
没等胡梦璐开口,方朝彻先道:“昨天我态度不好,对不住。”
胡梦璐听了,有点惶惑似的,“总还是我不好……”
“不提了。”方朝彻说,“这事儿以后都不提了。”
胡梦璐像是有话没有说尽,但她还是点点头,方朝彻觉得自己有点难支,便对她道:“我先走了。”
“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身后胡梦璐问了一句。
“没事儿。”方朝彻一声答,转而出了教室。
走出教学楼,方朝彻见谢安站在楼门口,没等他说话,谢安先问了一句:“没事吗?”
方朝彻看了看四周,“你这是专门等我呢?”
“嗯,问问你。”
谢安答得毫不遮掩,方朝彻反笑道:“能有什么事儿,估计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谢安看了一眼方朝彻发白的脸色,道:“你好像发烧了。”
“有吗?”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没感觉。”
“走吧,跟我走。”谢安说了一句。
方朝彻觉得这话有点没头没脑,“去哪儿?”
“去我那儿,我照顾你。”
“你……照顾……我?”方朝彻一字一顿地反问了一句,不由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在我家生的病,我能看着不管吗?”
“我真没事儿,吃点药就好了。”方朝彻有点哭笑不得,“你不用有什么歉疚之情。”
“歉疚谈不上,尽地主之谊而已。”谢安一脸光明磊落地回了一句。
方朝彻觉得自己再一次被噎得无语,就在他还想再说两句拒绝的话的时候,谢安已经转头往前走了。
他也没再多说,只是朝前走,他感觉自己一路轻飘飘的,四肢酸疼得像是不受控似的,他想可能是真发烧了。
等他们走到校门口,方朝彻看见停着的那辆车,真的萌生了一种想坐上去的冲动,毕竟他现在这样,走回家也有点困难。
“上车。”谢安此时发了声,他看着方朝彻,自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平静。
方朝彻有点恍惚地看了一眼谢安,没再多话,他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等他上了车他才意识到他开的是后车门,他坐的是谢安平时坐的位置,他想下去坐前面,但谢安此时已经从另一侧的后车门上了车。
“少爷的专座,我居然也享受了一次。”方朝彻有气无力地开了句玩笑,随即偏头靠在了车窗边缘。
谢安看了看他,没说话,只对司机说了一句:“走吧。”
方朝彻始终倚在车窗旁边,觉得身体发虚,脑子乱哄哄的想睡觉,他索性闭上了眼,任车一直朝前开着。
这一路他感觉车好像中途停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谢安下车了,等谢安再上了车,他哑着嗓音问了一句:“你去哪儿了?”他感觉谢安像是模模糊糊地答了一句什么,但他自己昏昏沉沉得没听清楚。
到了谢安家门口,谢安碰了碰闭着眼睛的方朝彻,“到了。”
方朝彻睁开眼要下车,但他发觉自己有点站不住似的,谢安从另一边走过来扶了他一把,“我想睡个觉。”他说。
“我知道,上去吃了药再睡。”
他跟着谢安上了楼,他刚想倒在沙发上,只听谢安道:“你睡我的床。”
“不用。”方朝彻摆了摆手,“这儿就行。”
“不行,你必须好好睡一觉。”谢安说,他用手抓了一把方朝彻的手臂,坚持道:“去睡床。”
方朝彻也顾不了许多,他见谢安如此,就跟着他进了他的卧室。
“你先躺着吧,我给你拿药。”谢安对他说了一句。
方朝彻往床上一躺,他感觉很冷,不由地蜷了蜷身体,他想把被子拽过来,但被子被他压在了身下,他实在没力气再动一下。
不一会儿,谢安把药和水送到他跟前,轻声道:“吃药吧,吃完再睡。”
方朝彻闻声迷迷糊糊地坐起了身,胡乱接过药一把送进了嘴里,灌了两口水之后又重新倒在了床上。
“我有点……有点冷。”他口中喃喃了一句,但他感觉片刻之后,就有一床厚软的被子盖在了他身上。
他闭着眼睛用被子裹紧身子,身体还是不自觉地蜷成一团。
冷,这种难以克服的冷意,除了儿时生病,之后好像再没有过,那时候妈妈还在,他分明还记得他被妈妈抱在怀里时候的感觉,温暖柔和。
但那种记忆往后的时日,他感觉自己的心一直都像现在一样,冷得无所适从。
不知什么时候,他睡着了,头脑里杂乱的念想停歇下来了,此时已经入了夜。
过了很久,久得不知道有多久,他醒了,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四下,只看见窗下一抹亮着的灯光,灯下桌前还有一个背影。
“几点了?”他昏沉地对着背影道。
“十二点多。”谢安见他醒了,回过头看了看他,“好点没?”
“好多了。”方朝彻坐了起来,“我没事了,你要睡觉了吧,我去沙发上睡。”
“你睡这儿吧。”谢安道,“刚好点别折腾了。”
“那你睡哪儿?”方朝彻问他。
谢安指了指门外的客厅。
“那沙发我睡都得蜷着腿,你能睡吗?”
“没事。”
“算了吧,已经很晚了,你一宿睡不好也够你受的,回头你再病了。”方朝彻说着,意欲起身。
“我没那么脆弱。”谢安轻声说了一句,平静得没有波澜。
但从方朝彻这个角度看去,他感觉这句话配上这样夜色下的光,衬得谢安似乎有点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