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个过去，无数个未来，数不尽的，无限只透明的山峦蝴蝶。
怪不得只杀掉一只没用。
因为有无穷只。
不把它的存在本身消灭，只是物理上毁掉一两只没有意义。
修斯所说，通常手段不可能干掉堕落者。
杨森一直以为他说的是黑域。
现在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在物理上干掉无穷尽塞拉中的一只没有意义。
堕落者所在空间比蓝星所在宇宙多了一个维度，也可能不止一个维度，无穷只塞拉不仅仅是时间线上的过去和未来，更有多出来维度上的塞拉。
真正要干掉它决不只是毁掉区区某个维度上的“投影”。
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另一个影子所俘获。
那个很小很小，却一看便知不属于高维度世界的身影。
她安静地“待”在无尽的塞拉身边，显得寂寥又单薄。
她的样貌恢复成数据流形式，又有着人形的影子，哪怕同她的虚像再多不同，杨森还是一眼认出她，这是他十几年来唯一的伙伴。
心头一热，顾不得伤痛，倾注全力给反重力装置供能。
举起“左手”，她被吸了过来。
以永恒之矛的体型，她小得什么似的。
杨森化身古代童话中的金刚而她就是金刚手掌中的美丽女孩，安.达罗。
现实中两者间的体型差距比童话中的还要巨大。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收入“体内”维护起来，人类的毁灭之矛就要刺出。
黑域消散，杨森进入高纬度空间找到幽灵并把她收入泰坦体内，塞拉发出“哀鸣”抬头望向天穹。
那一刻来自于要塞卫星的，属于人类的天罚抵达。
没有黑域吸收这些恐怖的能量，哪怕是高纬度空间的塞拉本体，各个域外维度的无穷只塞拉联合起来都无法承受这毁灭性的一击。
杨森最后所能做的是切断同泰坦的神经同步，把幽灵“拉”回电子脑内，然后在漆黑中祈祷小小的舱室能够在后续的能量激荡中幸存下来。
这一刻，蓝星上所有把关注焦点汇聚在第三堕落者身上的指挥部，广域显示器都被白色光快所占满。
“稳了。”副司令源造背着收盯着监视器感慨道。
不知何时根渊司令官已走到升降台上，他吩咐道：“收容泰坦和驾驶员，关于永恒之矛的一切资料纳入情报管制，我有事先走了。”
升降机迅速下沉。
司令官没有更多的嘱咐，仿佛他早料到了这个看似意外的结果，并在现场情报传回之前确信人类取得了胜利。
......
惨白的无垠世界中，杨森漫无目的地漂浮着。
他无欲无求，享受着既寒冷又温暖的无意义时光。
并非断绝了一切同外界的联系，时不时的会有背景回响的声音在周围响起。
“...身体受损率超过80%...”女声这样说道。
“要不是全身义体早死了。”模糊影像中一个带着黑边圆框眼睛的矮胖男子在眼前出现。
“难以置信...”有些熟悉的，清秀腼腆的女声。
这些话语，这些身影对现在的杨森来说毫无意义，他很快便对他们失去了兴趣。
漂浮着，什么都不想最舒服了。
他愿意永远这样漂浮下去。
一团小小的，由全数据流构成的东西在身旁略过。
有股熟悉的感觉。
他顺手把那团数据截取下来。
她缩成数据球，似乎有些“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