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森没有理会她音调的变化,继续努力。
他才不管是不是徒劳,也不在乎女子的见面要求,一门心思要恢复对身体的控制。
被囚禁在脑内同死了又有什么不同。
不,应该比死还要不如吧。
既然如此就一定要改变。
他不接受“现实”,更何况这还不是现实。
又磨了不知道多少时间。
期间刑罚式的疼痛感又来了两次。
两次疼痛的强度没有再增加。
大脑愈发虚弱,思绪开始混乱,甚至出现不连贯的情况,但他没有放弃。
“哎...”
女声无奈的叹息后,杨森面对的不再是黑暗。
他出现在“家”里。
这里是他真正的“家”,同父母生活过的“家”。
不过“家”早已被污染,活人无法进入才对。
所以这里不是他的“家”
他活动了下身体。
没有任何异常,连受伤发炎的大脚趾都是完好的。
这才是真正的异常好不好!
仔细分辨,怪异的事情还有很多。
磨破的衬衣肘部位置完好如初,只是显得有些旧;
猎装裤上的迷彩恢复成刚获得时候的样子;
军鞋上的牙影也消失了。
家具、摆设、装饰,一切都是过去的模样,散发出让人怀念的味道。
屋子不大,充满了他10岁以前“美好”的回忆,还有同家人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呢。
他到处看看,摸摸。
一切都是那么得真实,又是那么得不真实。
“喂!你要看到什么时候,没见有人在这里已经等了很长时间吗!?”
冷冰冰的清亮女声在餐桌上发出。
杨森犹豫了一下,没有走进属于父母的房间。
他流连在客厅、书房,还有“刚”收拾出来给“妹妹”准备的婴儿房。
缺了半边护栏的婴儿摇床,不会转的微型旋转木马...
妈妈和爸爸,两人的脑袋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他好奇地探头过去...
“喂喂喂喂!!!”不耐烦的清亮女声焦躁道:“你眼睛瞎了吗?还是哑巴!这里是虚拟世界,哑巴也能说话,你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吗?”
无视了余光里在餐桌上跳脚的女人。
他来到窄小的厨房。
这里隐隐飘散着烤饼的味道,是妈妈的拿手甜点,烤酥饼的香味。
虽然她老是烤糊,盐和糖的配比也是每次都不一样,但那味道对现在的杨森来说只是奢望。
他愿意花一万信用点买一次重温儿时味道的机会。
转过身,少年用手摁住努力跳到他跟前的小脑袋。
他最后一次环顾四周,脸上挂着怀念的微笑。
低下头,闭上眼睛,心中默默地回忆起现在的“家”。